讀書筆記 | 府院之爭與改革派内訌

「改革開放為什麽會失敗」系列讀書筆記

中國總理趙紫陽與美國總統里根（1984）

2005年1月16日，原中國國務院總理、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在被當局軟禁十五年之後病逝。北京當局沒有為其準備追悼會，告別儀式也以相當低調的規則進行。除賈慶林、賀國强等高官以私人名義出席告別儀式之外，部分中共元老及其家屬也以個人名義前往八寶山祭拜或敬獻花圈。中央電視臺對趙紫陽逝世新聞隻字不提，新華社也只簡單提及告別儀式，其他媒體則限制發表相關報道。

有「左王」之稱的原中央宣傳部部長、趙紫陽生前最强政治對手鄧力群，甚至親自前往八寶山送行。相比之下，與趙紫陽同屬改革派陣營的原國務院副總理、中央書記處書記萬里家族卻拒絕贈送花圈和赴八寶山出席告別儀式。據説萬家只派了一個兒媳婦去富強胡同六號靈堂應付了一下。萬里的兩位老部下，原國務院農村發展中心副主任吳象和原《農民日報》總編張廣友甚至專程上門去請萬里，但仍然被萬家拒絕。原國務院副總理兼秘書長、中央書記處書記田紀雲痛斥萬里沒有人性，對趙紫陽去世一點表示都沒有。後來趙紫陽去世10周年紀念，萬家也照樣沒有派代表出席。

萬家與趙家成見和隔閡之深，並不單純是萬里與趙紫陽結怨造成的。有人認為兩家結怨源頭是萬里想當總理或者總書記，但是趙紫陽沒有為他講話。但是實情沒有這麽簡單。據田紀雲回憶，十三大以前，中共元老們阻止萬里跟田紀雲進常委，自然也不可能擔任總理，但這件事情趙紫陽做不了主。萬里應該明白，當時中國的元老政治並不是趙紫陽可以左右的。

其實，再往前追溯，萬里與趙紫陽恩怨並不是偶然現象，而是改革派内部失和造成的。甚至當時改革派領袖之一、擔任總書記的胡耀邦也跟趙紫陽關係緊張，還被鄧小平警告不許胡趙失和。相比於當時緊密團結、互相掩護的黨内左派（有時也稱「計劃派」或者「保守派」），改革派不但自身權力虛弱，還遭遇了内鬥和不團結等嚴重問題。改革派自身的軟弱性是1980年代改革遭遇挫折的關鍵原因之一。